真烦啊，总是说些让人不明不白的话。

我下车听见他在交代动向。

默默退后几步，保持在一个不会偷听的距离。

他挂断以后回头找我，看到我的距离再次皱起眉。

我想他一定又觉得我矫情了。

记起两年前他醉酒，大着舌头在手机另一端执着地问我。

「念橦，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这么多年，我总是怪他没有说出那句话。

现在想想，他也许是说了的。

只是我的脑回路跟不上，听不懂。

可就算他说了又怎么样。

那些模棱两可的话。

要么显得极度玩笑。

要么是在传闻他有女朋友的时间说的。

我怎么相信呢。

我甚至一个字都不敢回应。

怕跨过了线，自己就成了道德斥责的那一方。

十几年，我战战兢兢地。

维持着不破坏友谊，不伤害他和他女朋友的分寸。

11、

包厢里坐了很多人，女性偏多。

我扫过去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但都是不怎么联系的，一时有些局促。

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周怀站在我身边，叫了一个名字，「魏楠。」

魏楠很快从人群里出来，看到我眼前一亮。

「念橦，还是那么漂亮。」

我笑着回应魏楠的社交恭维，「你也是啊。」

人群因为魏楠的声音齐齐看过来。

我只好挂着笑和所有人打招呼。

魏楠亲昵地挎上我的胳膊，把我往人群里拉。

「老周死命让我来，说能陪陪你，你们俩这么多年感情怎么保持的？」

我笑得真诚，「我也好奇呢。」

我知道周怀退学以后有了很多红颜知己。

这满屋子异性就能看出他人缘多好。

只是我不理解，为什么她们听见我的名字，表情都那么怪。

好像有什么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那边有人问我，「念橦，你能喝酒吗？」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觉得眼熟。

竟然是周怀官宣的那个第一任女朋友。

那女孩没得到我的回应，拎着酒挤到我身边坐下，「能喝吗？」

我微笑，「能的。」

她一边开酒一边自我介绍，「我叫李玥。」

「你好。」我接过酒和她碰了碰。

音响里突然传来周怀的声音，「念橦，你少喝点。」

光线昏暗，我看不到他在什么位置。

「他对你真不一样。」李玥凑近我说。

我听出她情绪里的落寞，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说什么都多余，只好讪笑。

李玥耸了耸肩，「你认得我吧？」

我没必要装不认识，抿了口酒，「嗯，在周怀朋友圈见过。」

她贴近我，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你羡慕我吗？」

我后退一些，虽然不舒服，还是耐着性子回她，「我为什么要羡慕你。」

李玥苦笑，猛灌了一口酒，「可我羡慕你。」

我不明白，也不想追问，只当她喝醉了。

李玥没听见我说话，又凑过来，靠在我肩上。

我差一点就把她推出去，忽然听见她说。

「就一天，我和周怀的恋爱就谈了一天。」

这是我不知道的，我没再动，任由李玥靠着我。

「那一天，他看了上百次手机，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直到你点赞了那条动态，他就把手机放起来了。」

「念橦，我以前觉得不甘心，觉得论长相我不比你差。」

「可今天看见你我才明白，不是长相，是感觉。」

「心理学怎么叫那东西来着，噢，气质，对，就是气质。」

李玥说话都有些咬舌头了，我怕她吐在我身上。

把她手里的酒瓶拿走，换了水塞给她。

她没喝，抱紧我的手臂。

「念橦，为什么不是你啊，是你我还能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