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扶正她歪下去的头，想让她靠得舒服点。

感觉到她平缓的呼吸，我才拍了拍魏楠。

「找个人把她放哪儿好好睡吧。」

李玥的话反复在我脑子里窜。

我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不是呢。

魏楠叫我去和她们玩骰子，我没什么兴趣。

对着她晃晃酒瓶，就找了个光线最暗的角落坐着。

光线暗，没人能看见我拿不出手的小心思。

音响里传出熟悉的旋律。

周怀坐在立麦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余下的话筒都霸占了过去。

比起九年前，周怀唱歌的水平进步了不少。

他的嗓音深沉，唱歌时情绪饱满，整个包厢里都是他令人着迷的音调。

我向后靠，躲开所有光线。

这一屋子女孩子，我一眼就知道谁和我有一样的心思。

只是她们都不会隐藏，那么明显的红了眼眶。

我为她们难过。

为她们可能没有说出口的喜欢而心生怜悯。

歌声宛转悠扬。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

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

我藏起来的秘密……」

手不自觉抬起来，我把脸埋在手心里。

魏楠问我怎么了。

我说酒有点上头，出去吹吹风。

她没说一起去，莫名其妙塞了纸巾给我。

我挂着和煦的微笑，穿过人群离开包厢。

包厢门在身后关上，周怀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伴奏还响着，他为什么不唱了？

怎么办，我更难过了。

魏楠在会所门口找到我，远远地问，「站风口不冷啊？」

我摇头，「6月份，能冷到哪儿去。」

魏楠点了根烟自己叼着，转手把烟盒递给我。

我犹豫一下，接过来熟练地点了一根给自己。

很久没抽了，第一口进去头有些晕。

「一直没见你抽，还以为你戒了。」魏楠带着烟雾说。

我仰头，吐出圆圆的烟圈，「是戒了。」

周怀之前说不喜欢我抽太多烟，我索性就戒了。

魏楠没有追问我戒烟的原因，我默默感谢她的点到为止。

把烟头扔进吸烟处的垃圾箱里，魏楠抱了抱肩，「回吧，晚上还是凉。」

我点头，走在她身后。

走了几步，魏楠突然停下来，我险些撞到她。

「难过吗？」她问我。

我呵呵地笑，「好朋友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话落又喃喃地补了一句，「真的高兴。」

魏楠看着我，我回视她的目光。

末了，她过来抱着我的胳膊，抱得紧紧的。

往回走的时候，离得很远就听到包厢里传来跑调的歌声。

我和魏楠相视一笑，好奇看看声音的主人是谁。

忍着笑进去，意外唱歌的人竟然是周怀。

原来，他只唱得好那一首歌。

13、

晚上安排住处的时候，周怀把我带到婚房前。

「周怀。」我叫他。

他指了指对面的房间，「你住那儿，我有东西给你。」

我没进去，站在门口等他。

他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我认得那是裙子的品牌。

「偶然看见觉得适合你就买了，没想到你瘦成这样。」

「有点大，按你原来的号买的。」

他把盒子递给我。

我没接。

「就一个裙子，也不能送你了吗？」

他这样问我，我觉得他在委屈。

我到底是心软，接过盒子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发呆，有人敲门，我不情愿地爬起来。

魏楠叫我一起去布置婚房。

我很认真，每一处细节都再三确认。

我觉得就算以后我自己结婚，都不会这么用心。

可是，我怎么结婚呢，怎么嫁给别人。

外套随手递给一个人。

爬上梯子贴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