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原来，549是这个意思。

“不，她才不是我们的妈妈！”老成的小六立马反驳道。

角落里，比他们要小上一圈的小十六也开口了：“我只见过像她这样的妈妈，那你说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像我这样只待七天的妈妈？

两边吵起来，眼见着小的要哭，我连忙打断他们。

“那之前的那些人都去哪儿？”

他们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最后摇摇头，都说不知道。

最后还是一一出来控场，“她们只和我们待七天，不过……”

他看了一眼角落的人，脸上的挣扎一闪而过，叫三三捉住了胳膊阻止了。

三三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方才孩子们激烈讨论的时候只有他躲在一边，一言不发。

我不由得多看他一眼，不再多问了。

所有的疑问，总会有得到解答的那一天。

既来之则安之，所以，我选择先去给他们做点吃的。

一一听了我的打算，受宠若惊，把我领去厨房的时候还一脸无所适从。

“怎么了？”我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脑袋瓜。

他挠挠头，不自在地动了动，又飞一般溜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

其实若不是这具躯体的不完美，他本该和正常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而不是被困在这里。

厨房是被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小单间，食材被一包包捆好，放在大理石桌上。

其中三包分量大一些，后面的四包明显只是一人份。

想起指南里那恶趣味一般的建议，我有点想吐。

幸好这栋大楼并没有完全封死，我过去把窗户打开，散散气。

与厨房毗邻的正是指南里也提到过的浴室。

趁着还没开始做饭，我过去看了一眼——

洗手台、大镜子、浴霸、马桶……

似乎没什么异常。

如果非要挑点毛病的话，应该就是那面镜子了。

它是一面碎镜子，一道深长而曲折的裂痕自上而下贯穿了它。

于是，镜子里出现了两个我。

大白天的，来自地板缝的阴冷气息从脚踝蹿起来，我的后背无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02

第一天，平安无事。

按照规则，我不应该给他们喝水，但心里又不由得怀疑起它的合理性来。

六层的渊玉制定的规则是正确且有利于外来者的，那么五层呢？

也是如此吗？

但孩子们都很懂事，吃了东西就乖乖上床睡觉了，还一个个地排着队过来跟我说晚安。

一一溜过来轻轻撞我的腿，“549，你去休息吧，我们今晚会很乖的，不会闹。”

我拍拍他的脑袋，突然觉得内疚。

厨房里，烧水壶呜呜响着，水杯被我举起又放下。

我告诉自己，谨慎一点没错的。

正要拔插头，门边一声响动，我过去拉开玻璃门，只见小十可怜兮兮地贴在墙上，眼泛泪花。

“怎么了？”我走过去把他抱起来。

这孩子不知道怎么的，长得比最小的小十六还要瘦弱，胆子也小，我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他摇摇头，把脸埋进我怀里，身子还在轻轻颤抖。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肩背。

其实，我看见了他渴求的眼神，可我……

可我。

最终，我只是轻轻碰了他起皮的嘴唇，“乖啊，乖。”

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第二天，我给他们做的是粥。

我知道，我又在赌。

可这层的管理员迟迟不现身，谁又能知道七天后会发生什么呢？

饭做好，端上桌之后，孩子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