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
话刚说完,玄关的大门落锁,出差半个多月回到家的某人听到沙发上妻子的话后神情没有一丝异样,挂外套,换鞋,松领带,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水珠顺着嘴角下滑,沿着滚动的喉结起伏,最后藏进衣领。
傅烟视线跟随着他移动,看到滚动的喉结时不由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确实,她好色。
但是这段不平等的婚姻也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她拽紧「离婚协议书」给自己打气,正准备再提一次就听到对面的人轻飘飘的说了句:“本季最新款的衣服没送到家里?”
傅烟顿时眼神乱飞,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送到了。”
“那最新的包呢,送你工作室了吗?”
“到了。”
“你想看的演唱会门票,没寄到?”
“看完了。”
“你喜欢的字画,没拍到?”
“在楼上。”
随着承易礼的话,傅烟的头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就快要埋在胸前。
“所以……”承易礼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前,一双桃花眼因近日奔波,眼底带了深红,染了些许魅色:“为什么提离婚。”
傅烟想起名媛圈传出的消息,心下一阵的刺痛。
承易礼的小青梅要回来了。
在原本的故事情节中,承易礼和温茹卿青梅竹马,若不是承家急需融资,根本不会娶傅烟。
到了后期,承易礼忍受不了傅烟的骄纵,不回家、冷暴力、和归国后的温茹卿纠缠在一起,见她不肯离婚,早已强盛的承家断了和傅家合作,并放话整个海城与傅家合作就是与他作对。
傅家资金链断裂,父母一夜白头,哥哥铤而走险却被诬陷,锒铛入狱。
那时的她歇斯底里的去质问:“当初没有傅家帮忙,你凭什么东山再起!”
回答她的是承易礼冷漠的踩着摔在地上的她,高定皮鞋从她每一根指节碾过,声音冰冷,一字一句:“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是靠女人。”
一句话,醍醐灌顶,浇的人心凉。
醒来后,傅烟看着雪白的墙壁和大吊灯陷入恐惧中。
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像翻书一样照进现实。
她背靠傅家,从小骄纵,可却因为一个男人惨死?
一把好牌打的稀巴烂?
不行。
她决定了。
要离婚!
不整了。
男人可以没,钱不能丢!
下一秒,黑色的阴影覆上来,还在走神的她被一个熟悉清冷的味道圈在怀里,其间还夹杂着淡淡烟草气,承易礼的额头抵着她的下巴,呼吸缠绕在她颈间,修长的指尖附在背后,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后背,半晌后叹气。
“别闹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软了几分,不复刚才的阴沉,带了些讨好,可能是觉得没有说服力,又补充说:“我最近确实有点忙,这样吧,你去夜店看鸭子的想法……我答应了。”
这句说的极为不情愿。
说罢,似乎觉得不够严谨,他加了一条:“只能看。”
不能上手。
怀里的傅烟一愣。
不明白承易礼的脑回路是怎么从看“离婚”联想到“看鸭”的,但是对于一直以来被管教的她来说,承易礼向来刻板,这个举动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霎那间脸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嘴咧开。
又合住。
保命要紧。
“你觉得我是在用离婚做威胁换取看鸭子的权利?”
“不是吗。”他的回答懒洋洋,“离婚协议是找谁弄来的。”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歹人敢给她拟这种协议。
说起这傅烟就自豪了。
她挺直腰板,字正腔圆的说:“我百度的。”
厉害吧。
嘿嘿。
网上什么都有!
花啥钱请啥律师。
白嫖的很香好不好!
承易礼听闻拍她后背的手动作一顿,轻笑,身子颤笑埋在她发间,手指勾起她的头发绕指节打着圈,多日忙碌的疲惫纾解不少。
傅烟对他的笑声表示不满:“你瞧不起我?”
“没有。”
他松了松怀抱,伸手拿过桌上的一份协议,粗看过去满是漏洞,行间距格式字体都不统一。
傅烟看男人拿过协议翻看,以为他想通了,凑过去,求表扬:“怎么样?是不是很好?这份条件开的很优惠呢,你全部身家我只要了30%。”
承易礼敏锐抓住了重点,幽幽问道:“这份?”
“是啊。”傅烟走到桌边,把印着离婚协议书的文件一字排开,逐一介绍:“这份是离婚后资产五五分的,这份是承氏股份我持有的10%交出换镜熙别墅,对对对,还有这份,这个是净身出户,但是你买那个岛得给我,我去了可以做一个快乐的岛民!”
谁家好人离婚协议整这个多份啊。
怕他不满意,不止准备了Plan B。
她连CDEFG都弄好了!
有这么善良为他着想的霸总夫人他就烧高香叭!
承易礼目光一张张扫过去,每一个文件的最后,傅烟都贴心的签好了名字,还给他留下了空位置。
就连茶几旁,签字笔也都准备了。
本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是来真的。
他直起身子,紧急撤回一个笑容。
薄唇紧抿,咬了咬后槽牙,神情不悦:
“净身出户?”
“快乐的岛民?”
“傅烟,在这个家是委屈你了?”
“你连净身出户都能想得出来,就没点骨气什么也不要走。”
傅烟听他一句句质问,笑意僵住,小脸立马皱起来,圆润的眸子瞬间红了,声音委委屈屈,“所以,你是什么都不想给我?”
好歹睡了三年,承易礼怎么这么狗。
像他们这种当总裁的,嫖还给个房送个车呢。
她怎么就成了倒霉蛋。
区区一个岛都不行。
还记得刚结婚第一年的新婚纪念日,承易礼因公事失约,大手一挥在国外买了玫瑰庄园送她,后来嫌不够,包了座游轮让她和小姐妹们去玩儿。
处了三年,还给干贬值了。
算了。
总比后面家破人亡要好。
“那……不给,就,就不要了,吧。”小嘴一撇,说的极不情愿。
承易礼扶额。
更生气了。
同时反思自己刚刚说话的重音在哪,是不是让她误会了。
他知道傅烟一向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上一秒还在开心也炫耀自己白嫖的合同,下一秒就因为他的话哭唧唧。
有时候插科打诨,转移话题,她慢慢都能忘记自己之前说了什么。
可是今天,从他一进门开始,她就执着的要离婚,中间他扯了几次话题,最后都会被她拐到离婚这件事情上。
往常他答应一件平时不让她做的事情,她都会开心好久。
可今天,却没有。
她始终惦记着要离婚。
宁愿最后什么都没有,净身出户,也要和他分开?
思虑过后,承易礼松了松紧咬的后槽牙,在眉心处狠狠按了几下。
他承认自己工作忙,不体贴,没情趣,管得多。
但是退一万步讲,他的辅导员就没有错吗?
他爸妈就不无辜吗?
从小家里也没人教他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上学也没人讲过。
难道都怪他吗?
看着男人越来越沉默的表情,傅烟心里一横,顺势离开了他的怀抱,拉开俩人距离,决定再加把火。
“承易礼,我有事跟你说。”
她要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们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她摊牌了。
“……”
承易礼气得准备摘眼镜的动作一停顿。
又戴上了。
一时间不知该以什么情绪面对。
审视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像看一个大傻子。
傅烟急道:“是真的!我们这个世界是假的,就是一本书!”
“你是男主,温茹卿是女主,你最后会喜欢上她和我离婚!”
承易礼:“说清楚,是喜欢她,还是喜欢上她。”
……
傅烟沉默了。
这是重点?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只见面前的男人表情缓和了点,慢悠悠凑近,把她提到怀里从背后抱住。
心里有些自喜。
原来不是讨厌他才要离婚。
是傻了。
呼吸散落在她敏感的颈部,他的话带了几分缱绻:
“喜欢她不太可能,上她……我很挑,除你以外的人我没兴趣。”
客厅水晶灯照在她身上,衬着牛奶般的皮肤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泽。
柠檬味的衣服香气,混合着她身上自带体香,勾着他的神经。
话音刚落,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手不安分的探入下摆。
半个月,她歇得够久了。
三两下撩拨,怀里的女人软了身子,可是理智作为最后一道防线,在他唇压过来时,傅烟闪躲着,不死心的挣扎。
“承易礼你相信我!”
“我们正处于一本书中!”
“虽然是我做的梦,但你最后会跟我离婚的!”
亲热被打散,承易礼没好气的从口袋摸出手机,衬衫由于刚才的亲吻被扯的散乱,领带松松散散的挂着。
他在通讯录划了几下,给作为外科医生的好友喻倾之拨出去。
不等对方开口,直接说——
“精神科有熟人么,拿个号,我老婆癔症了。”
傅烟:“……”
谁懂她。
她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
这狗男人不相信也就算了,还要给她挂号。
承易礼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意扔到一边,直接扯下松掉的领带,在手里绕了个圈,意味深长的问:“刚才说什么梦?”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脖子和嘴巴都有他刚才欺负的痕迹。
红红的。
看的人心痒。
衣服也因刚才的拉扯变得凌乱,灯光下,雪白的侧颈被光打的镀上一层薄光,点点红痕斑驳在颈边,有种被蹂躏过后的美感。
只见她呆呆的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回答:“就是做梦啊。”
下一秒。
承易礼一把将人横抱起来,摘下的衣领随意缠在她手腕上,打结。
“是啊,该做了。”
不听话的小公主。
就要好好欺负一下。
才行。
-
入夜,窗户前人影浮动。
傅烟哭的嗓子沙哑。
“呜呜呜”
“老公,哥哥……承易礼!”
某人跟没听见一样。
“那把手给我解开行不行?”她退而求其次,抬起麻木的手举在胸前,希望能得到男人的怜惜。
可是,黑发凌散、衣着未缕、眼眸含水、点点红痕镌刻在冷白的肌肤上。
被绑着的手因她的挣扎浮现一抹红痕。
承同学的大男子主义极大被满足。
一股愉悦从心底升温发酵。
某人遵从本心,松了松领带,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捞过枕头。
在傅烟关注他的大手一层层松开打结的领带之时,还来不及窃喜,便迎来男人的放肆。
等到新一轮的爱意升起,傅烟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嘴上气吼吼开骂。
“承易礼你这个狗东西!半夜三点了!三点了!老娘明天要上班!”
“万恶的资本家不懂打工人的痛!”
“我要告诉别人你欺负我!”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承易礼撑起身子,汗随着脸颊下落滴在她身上,
“看来是我不够努力,让你还有时间看表。”
?
他大爷的。
傅烟不放弃,小嘴又开始叭叭叭的控诉。
“你就是不爱我呜呜呜。”
“夜店的鸭鸭这个点都睡着了,呜呜呜我还在工作。”
“疼!”
“你到底会不会啊!”
承易礼面色一拧,神情不悦的将身下人的嘴封住。
任凭她的呜咽声传来,都死死的吻在口中。
唇齿交缠。
亲出了声。
过后又说着软话耐心诱哄。
薄唇轻启,他贴在她耳边,含住红到滴血的耳垂,咬了上去。
“我都到底了,怎么会不爱你。”
?
!
……
直到天色渐白,云雨初歇,承易礼抱着一身疲倦的傅烟洗澡,又哄着给她吹好头发,请假。
门关,欲色收敛,他径直走向书房,关门,反锁,而后脸色不悦的对着空气说:
“你答应我不牵扯她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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