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夜笙门口,傅烟步伐就颠了,好不容易上了车,她一会扒拉衣服,一会拽拽安全带,一会侧过身子去解承易礼的扣子。
“傅烟,老实点。”
不说这话还好,说完她更变本加厉。
直到她的手毫无顾忌的下探,忍无可忍的承易礼把车停在路边树下,解开傅烟安全带,把人掐腰抱到驾驶位。
坐在他腿上,老实了。
“不高兴?”承易礼问,手环在她的腰间,盈盈一握,瘦弱无骨。
顺着衣领往下,他的眼神晦暗深邃。
承易礼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掩饰尴尬,另一只手将背后摇摇欲坠的衣服给怀里的人裹好。
傅烟此时酒劲彻底上头,整个人晕乎乎的被抱到他身上侧坐着,头紧贴胸口,耳边传来承易礼咚咚咚的心跳声。
“承易礼。”她喊得娇,呼出的酒气散在周围,说出的话透着委屈,“你今晚为什么会来?”
她知道,承易礼从来都是公事重要。
可今晚,破例了。
因为温茹卿吗?
她想不明白,脑子疼,还有他在望向温茹卿的那刻躲闪的手。
他在怕什么?
或者说,他对温茹卿,有不一样的感情,对吗?
那她算什么呢?
越想越委屈,傅烟再开口时委屈放大,带了哭腔,“你如果真的喜欢温茹卿,那我们就,就和平分开好不好?你别推我,也别踩我,更别伤害我家里人……行吗?”
傅烟越想越难过,
呜呜呜踩的可疼啦。
那天她醒来,胳膊就是麻的。
一定是梦里的她告诉自己,不听话下场比这惨多多。
再加上今晚承易礼的反应。
她感觉自己的未来貌似不太光明。
要掉小珍珠了。
她情绪上来,借着酒劲,不管不顾的哭,把眼泪鼻涕都蹭到承易礼的高定西装上,哭着打嗝还让承易礼给她拍拍背。
“呛到啦。”
“你会不会做人家老公啊,不会端水递纸吗?”
“呜呜呜我可真惨。”
承易礼扶额,就知道傅烟喝完酒会发疯,没想到醉的这么厉害。
心里把倒酒的钟熹又给记了一笔。
种土豆时长再加一个月!
他从一旁拿出纸巾,一点点的擦拭傅烟脸上的泪珠,时不时亲一下她的睫毛,轻声低哄,
“不喜欢她。”
“不会伤害你家人。”
“没踩你手。”
一字一句的解答,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
时光总在不经意间拉长感官,承易礼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浪费”。
不用看密密麻麻的行程表;
不用面对下滑的各种曲线和上升的各种数值;
不用在各派中调停;
就这样安安静静同傅烟呆在一个地方,听着她的呼吸声,任由时间拉长浪费而没有目的。
承易礼看着拍傅烟后背的手微微愣住。
外人都说他最不喜欢哄人,最没有耐心,可是外面的人从没见过在傅烟身边的承易礼。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这是……
哭睡着了?
承易礼垂眸看趴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回副驾驶,驱车回家。
-
入夜,北京时间凌晨两点,法国时间前一天晚7点。
(法国时间比国内慢7小时,所以是前一天,这里不是病句嗷~)
承易礼在原合同中又让出半个点,才让对方原谅他今晚中途离场造成的不敬。
会议结束。
男人摘下眼镜放置一边,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后面通向阳台的门,拉开。
山风夜凉,每一抹强劲的风肆虐的翻进他的领口,吹乱他额前的碎发。
镜熙别墅立于半山,地下两层,地上四层,除却一楼佣人间和客房外,地上的三层分别是二楼书房、健身房、影音室,三楼超大的卧室,四楼露天花园和泳池。
本来一楼的后院也有一处泳池,因为前几年傅烟刚嫁进来时莫名其妙的掉进去,差点没救回来,承易礼便命人填了,改种傅烟喜欢的——西瓜地。
从他目前所在的二楼看去,能看到那处的大棚。
再过几个月,傅烟就该钻进去吃瓜了。
叮咚——
手机消息提醒。
承易礼点开,是周助理告知他电子合同已发对方邮箱。
他点开键盘,回复,
【后续跟进,要催,法国人办事慢。】
周:【好的老板。】
退出消息回到微信界面,承易礼点开和喻倾之今晚的对话。
喻:【加班?】
承:【恩。】
喻:【看看你头上吧。图片.jpg】
点开,放大。
照片中的傅烟一脸娇俏的拥着坐在她身旁男人的腰,放大,笑容刺眼,扎在承易礼心上。
看看头上?
头上有什么?
绿色吗?
他本不想理会,可那毫不设防的笑容和照片中外国佬明晃晃的眼神还是让他在开会的时候走神了。
那个外国佬他是知道的,傅烟大学时期认识,现在……现在干什么来着?
他又打开那张照片,放大,目光停在了对方的衣服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件衣服的花纹,他在家里看到过。
半月前承易礼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傅烟趴在沙发上睡着,茶几散落的图纸上就画着照片中外国佬身着的大衣。
所以,这件衣服是傅烟,为这外国佬做的?
这个认知让承易礼心里更加不平,开会也没怎么注意对方说了什么,频频走神。
就连情商短板周特助都快要看出老板有点不对劲时,承易礼开口对视频另一端的人鞠了一躬。
他说,“Désolé, j'ai encore quelque chose à faire, Laissez quelqu'un de mon équipe vous expliquer, plus tard Je vous contacterai pour vous informer de la raison”
(抱歉,我还有事,让我团队的人跟您讲解,晚点我会跟您联系告知原因。)
随即扔下一堆人,走了。
周五,晚高峰,他没开车,让周助理送他到地铁口。
在地铁被挤到栏杆都抓不住,手机拿不出来,他只好放空盯着某处,随后下车,鞋子被踩,一身褶皱,狼狈不堪。
他很久没坐地铁了。
都不知道高峰地铁“坐”不了了。
不过最后,他的小公主被他带回了家。
兹拉兹拉——
滴滴—滴——
Piu!
下一秒,空气中响起一道机械音——
“宿主,您不该为了儿女情长放弃会议的。”
承易礼冰冷的表情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像是对凭空出现的这道声音见怪不怪了,甚至悠闲的摸出根烟,点燃,咬住,唇齿轻合,冷声道:
“不是说了没事你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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