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烟惊诧,摸了摸他的头,再摸摸自己的。
她刚才隔着袖子给他擦汗时只是感觉有些热,直至触碰才发现不对。
额头相贴,她很确定。
“你发烧了。”
承易礼满不在意,“或许吧。”
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被打断的吻上。
“药在旁边,我去给你倒水。”她起身,被拽住手,承易礼撑起胳膊,纵使脸色一片苍白,还是带着勾人的意味想把刚才的事情加深一下。
他说,“再亲一下。”
“什么?”傅烟懵。
“就一下。”
“……”
对于承易礼这种近乎撒娇的求吻方式,傅烟还是头一次见。
婚后三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有的时候他回家过夜,亲热,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从没有像如今这样,发着烧,一张脸虚弱到尽失血色、狼狈不堪,却又勾着嘴角对她说,
“一下都不行吗?”
看似询问,实则拿捏。
“你到底是从哪学到这些勾人的招儿。”傅烟没好气的问。
之前的腹肌泼水已经够让她吃惊了,现在还会扮柔弱撒娇。
难道是在国外出差久了,见识到外面人的奔放,心思变野了?
不过眼下她还是应了他。
没办法。
她好色嘛。
承易礼都主动要求贴贴,她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跪坐在床,身子凑近,手划过他的下颌线,几缕碎发扫上他的胸膛。
本想短暂碰一下就退,哪知男人的手拢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攻城略地,柔软又滚烫。
一吻落,他轻抚她的腰间,拍了拍,“我去倒水吃药,你收拾收拾东西下楼,咱们回家。”
“现在就走吗?”
“恩。”
傅烟:“我去收拾,对了,你别喝凉水。”
承易礼点点头,随意套了件衣服起身向外。
一楼厨房。
承易礼看着翻滚泡泡的烧水壶出神。
“咳咳。”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转头,他看到承园的管家翠梅姨扶着老太太走来。
“翠翠,你去我房里把老钟家送的绸缎包上,放少爷车里。”
承老夫人知道傅烟喜欢做衣服,专门留下一匹上好的丝绸。
被叫到的人没动,眼神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承易礼。
她跟着老夫人十多年了,也算是看着承易礼长大的,老太太那一记重手不免让她担心。
留在这,万一老夫人发火,她还能拦着些。
“放心去取,我不打人。”
年纪大了,咋还能天天有劲儿呢。
之前那一顿早就把这一周的运动量提前做完了。
翠梅姨听了这话,默默朝两人颔首,离开。
水壶传来啪的一声。
承易礼抠出一颗药,将热水倒进已经有一半矿泉水的杯子里,就着温水服下。
承老太太见状哼笑,“你这孩子还知道喝温水。”
哪次不是拿着凉水就往下灌。
男人喉结滚动,一口一口喝着水,直到杯中的水都喝完他说,
“烟烟不让。”
他没忘记刚才在楼上她说的,要温水。
“倒还挺听小烟话,我问你,今天这事儿你是不是故意的。”
承奶奶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是被亲孙子摆了一道。
明明就可以免受一顿打,可他故意挑着敏感点往下踩,傅烟被拉出去的时候,他还好死不死的提起当年傅家的恩情。
“奶奶,我受制傅家,您怎么打都随意,反正当年是他们救了承家。”
“如果不是傅家救场,换成温家,您也一样会让温家长女做承太太位置的不是吗。”
“奶奶您打我,是为了自己的控制欲,还是真想给烟烟出气?”
“您心里都懂,孙子也没必要全部摊到台面上讲。”
一字一句,都是老太太的雷点。
等冷静下来老太太才缓过神,
马勒戈壁的。
当年选傅家结亲的虽然是自己,但那不是承易礼同意且暗示的么!
怎么说的跟她老太太霸权独裁一样。
这龟孙。
故意激她呢!
拿自己奶奶当枪使!
承易礼倒着水,没什么表情,默然半晌,他缓缓睁开双眸。
他说,“她不高兴。”
他没漏看刚进老宅时傅烟眼里的红丝。
在厨房本想好好哄的,他一个不小心,又把人惹生气。
连菜都不吃他做的。
他深知自己不能像对待商业合作那般对待傅烟,提条件,讲利益,大不了威逼利诱,以对方想要的东西当诱饵达成自己目的,这些在商业中惯用的手段通通不适合放在妻子身上。
他没了招。
想到最后一步。
让她心软。
就像奶奶所说,傅烟对待他的事情都会后退一步,同样的,见到他受伤,更是会心软。
他利用这点,激怒奶奶,让自己挨打,成功上演了场苦肉计。
“我要哄她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好,但是您这顿打,我能少走不少路。”
他将水递给奶奶,目光直接又笃定,“您应该也不愿意看到我们有隔阂。”
言下之意是让奶奶保密。
“你小子。”
太懂怎么拿捏人了。
承老夫人既然想通后第一时间是来找他而不是傅烟,也就是摆明不会再说什么。
老人的手接过纸杯,算是同意。
抿了口水。
下一秒。
“啊呸!你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给奶奶放凉了!”
这可是刚烧开的水。
烫死人!
-
傅烟收好承易礼需要用的药便坐电梯下了一楼。
门开,看到站在厨房的两人一个表情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一个带着怒气。
“奶奶!”她怕他又挨打,快步走了上去挡在两个人中间。
承易礼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豆丁,挑眉。
看看,他媳妇儿多在乎他啊。
傅烟回想到梦里,奶奶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身体,不免悲从心来,拉过老人的手婆娑,“奶奶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生气。”
有点不放心,她转头问,“我们给奶奶安排场体检吧。”
眨巴眨巴眼,面露祈求。
承易礼&奶奶:“……”
“咳咳,丫头啊。”承奶奶回握她的手说:“你不会以为打这小子几下奶奶我就不行了吧。”
她身体倍棒。
不就是锻炼半小时么。
哪有到需要检查的地步。
承易礼看着傅烟担心的样子,嗓音划了一圈,到底没说什么答应下来。
“我让倾之安排。”
喻倾之那家医院是海城最顶级的。
傅烟这才放心。
奶奶眼神一转,看到傅烟将药都收拾装进袋子里,不由一僵。
“这就要走?”
她还打算留两人吃个晚饭呢。
此处一直在默默观察战局的承爷爷从大盆栽后面冒头,“留下吃个晚饭吧。”
他还想跟孙媳妇玩纸灰机!
“就是就是。”承奶奶附和,拉过傅烟的手不放。
承易礼把傅烟的手拉回自己手里,说:“奶奶,我们有家的。”
“啥意思?”老太太脸色一沉,“我没家?”
当个总裁还可劲内涵人了。
“我俩晚上办事,您这不方便。”
“承易礼!”不等老太太开口,傅烟就上手拧了男人胳膊,“瞎说什么呢。”
老太太也是被这理由惊了。
“啊,这样,那就,就快回家吧。”老人的面色盖不住的尴尬,“对了,小心点啊,让小烟帮着你,啊,不是,注意,对,年轻人要节制,不能行就别逞强。”
“缓缓,对,慢慢来。”
“不能着急哈。”
说到最后承奶奶也不知该说什么,挥挥手,撵人走。
走远了还能听到承爷爷在身后好学的问,
“啥事儿啊素兰,他们啥事儿。”
“说说呗,你告我呗。”
“你们咋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给我也唠唠呗。”
老太太烦了,“你这老头是不是痴呆犯了!不该你了解的事儿少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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