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客客气气地提醒褚卫，轻蔑看着我。

褚卫抱拳作揖，字字铿锵有力：「长公主此言差矣，若有得选，谁愿意以色侍人，女子的贞洁从来不是在罗裙之下。玉娘曾经也是位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人家，后来遭难了才被卖进青楼，这不是她的错。」

「臣怜惜她，敬重她，爱她，不像某位才高八斗的读书人骨子轻，耻笑烟花女子下作，得了便宜还卖乖。」

狗生的脸黑了下来，「你……」

「臣守疆辟土，守天下黎民百姓，若不能护住心爱女子，枉作男子大丈夫，枉作一国大将军！官威，虚名罢了，污名又如何，臣无愧。」

他缓缓转身扫向安静如鸡的众人，「玉娘在我眼里如珍似宝，往后若是有人再敢对她不敬，便是与我褚某为敌。」

我噙着泪水，微微仰头不让它们夺眶而出，十指与褚卫紧紧相扣，相视而笑。

全场鸦雀无声，长公主怔愣，恭王作为东道主，最先回过神来，抚掌哈哈大笑，「恭喜褚将军与夫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日大婚，本王必定如期而至，祝贺新婚大吉。」

话落，大家纷纷朝我和褚卫道喜。

隔天，长公主进宫面圣，为我向皇上讨要了一封诰命的圣旨，以示歉意。

10

炮仗齐鸣，吹吹打打，大红灯笼开路，满城皆庆。

将军府内遍布红绸花，一片华丽的红艳艳。

新人拜天地，拜天子，夫妻对拜，礼成。

红烛高燃的喜房内，褚卫穿着大红喜袍，微醉着酒意挑开我的红盖头，渐渐看痴了。

堂堂镇国将军，横扫千军英勇盖世，竟在此时变得结结巴巴：「玉、玉娘，你、你今儿真美。」

凤冠霞帔的我坐在床边眉眼弯弯，倾身勾住他的腰。

「呆子，傻站着干什么。」

「哦对，差点忘了，咱们喝合卺酒。」

我轻笑起来，将他扑倒在床，悠悠解开他的衣衫，「咱们不需要。」

情到深处自然浓，酒不醉人，人自醉。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红尘再遇，不负君心。

……

隔天，我浑身疲软地靠在褚卫怀里昏昏欲睡，与他一起坐马车前往河清沈家。

因为我迫不及待想见我娘，迫不及待想报仇雪恨。

经过半个月的舟车劳顿，我们终于抵达了陌生且熟悉的水乡之地，河清。

听褚卫说，沈晗月嫁进了当地八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其丈夫林平章风流好色，经常眠花宿柳，对待妻妾多拳打脚踢，怒骂成性。

因此，沈晗月的日子并不好过。

当褚卫冷着脸走进林府抓人时，林平章吓得腿脚发颤，直接献妻。

「这臭婆娘平日里就爱在府里拈酸吃醋，经常坑害下官的妾室，下官早已忍让数年。今日，下官便与她恩断义绝，任凭将军处置。」

我站在一旁，打量沈晗月狼狈的模样，华服微散，发鬓凌乱。

记忆中那娇艳动人、飞扬跋扈的少女模样变得模糊，长得越来越像她娘。

尖酸刻薄，面带苦相。

沈晗月慌了神，哭哭啼啼抱住林平章的大腿，「老爷，看在渠儿的份上，你可得救救我啊，渠儿他还小，不能没有娘亲啊。」

林平章一脚踢开她，气道：「渠儿才不需要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娘，小小年纪便知坑害兄弟争宠，等长大了，岂不是要谋害老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晗月趴在地上痛哭：「老爷，求求你救救我，我以后痛改前非，绝不再拦你纳妾，我会好好教导渠儿，让他尊兄爱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