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招呼来人，「你们都给我过来。」

「是是是。」

隐于黑暗中的八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乞丐走了出来。

他们眼神贪婪地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位贵妇，桀桀笑出声来。

张莲和沈晗月见状，惊恐万分，恨不得咬舌自尽。

可恨她们被下了软骨散，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12

沈府的事情结束后，褚卫带我回褚家见公婆。

当初在京城时，褚卫着急拜堂成亲，只修书一封告知远在河清的公婆。

「咱们先斩后奏，等到时回了河清，无非就是我讨顿打，没事的。」

厅堂内，婆婆板着脸，慢悠悠喝起媳妇茶。

我跪在地上看着褚卫被公公拿起木棍满院追着打，鸡飞狗跳的，实在是惨不忍睹，却又有些好笑。

「当年卫儿十四岁执意从军，急于建功立业，我隐约猜到他想娶你这沈家女。」

我抬头看向婆婆，神情紧张，生怕她说出什么难堪的话来。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我跟他爹早已看得明明白白，假装不知罢了。他爹说了，卫儿若能闯出些名堂，他想娶谁便娶谁。」

「当初他上门提亲扑了个空，急得满城搜找你，后来实在找不到你，终日醉酒消愁，险些被革了官职。若不是我以死相逼，他哪能重新振作起来。」

「这些年，他一直不肯成家，幸好你回来了。玉娘儿媳妇，以后你就替我们二老多管管这臭小子，他要是欺负你，你回头告诉娘，娘帮你教训他。」

我听得心里淌过暖流，「娘，媳妇知道了。」

婆婆搁下茶杯，弯腰将我拉起来，笑容满面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赶紧的，快给褚家生个大胖小子。」

「……好。」

我面上乖巧地笑了笑，心里却是沉了沉，有些慌。

「玉娘啊，我爹打得真够狠的，哎呦，疼死我了。」

晚上，褚卫光着臂膀等我帮他上药。

他被打得身上多处淤青，在我面前故意嗷嗷叫，想让我多心疼几分。

然而，我并没有理睬他，兀自坐在梳妆台发呆。

他嗷了老半天都没见人来，尴尬地走到我面前，「玉娘，你怎么了？」

我低头拿起木梳，漫不经心地梳着发丝，闷声：「要不你去纳个妾室吧？」

褚卫闻言一怔，伸手将我的身子转过来，「可是我娘今日对你了说什么？咱们才新婚不久，你便要我纳妾，是想气死我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婆婆待我很好。卫郎，我好像无法为你们褚家传宗接代，先前跟了淮生几年，我都没能怀上。」

褚卫听到我提起前夫，神情酸了酸，没好气道：「玉娘，往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厮。」

我沉默，这是重点吗？

褚卫将我拉起来抱在怀里，「你若生不出来，那咱们去领养几个孩子承欢膝下好了，我并非褚家独子，大哥二哥他们早有儿子，褚家的香火断不了。」

「子嗣于我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玉娘才是最重要的。」

我吸了吸鼻子，「卫郎，我会努力调养身子，争取为你怀上孩子。」

「玉娘，子嗣强求不来，放宽心些。」

「没准是那厮自己不行呢。」

我叹气：「睁眼说瞎话，他那几房妾室都怀上了。」

褚卫亲了亲我的耳朵，打趣道：「往后要是有人说你怀不上子嗣，你便说是为夫不行，省得你老是胡思乱想，把自己整得不开心。」

我破涕为笑，「好。」

13

回到京城，已是三个月后的光景。

我跟褚卫一路游山玩水，好生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