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进他怀里，踮起脚尖轻了轻他的下巴，感动道：「卫郎，能与你相守，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你是我走出泥沼后，才找到的暖阳，才找到的人间烟火。

任谁也没想到，身为丞相之女的赵莹莹在某日清晨敲了登闻鼓，大义灭亲。

她捧着数十条丞相的罪状，笔直地跪在大殿前，掷地有声：「还有，臣女的夫君在户部任职期间，以职务之便中饱私囊，肆意敛财，请皇上惩治吾夫、吾父。」

百官哗然，许多人战战兢兢，深怕自己被牵连。

赵丞相跪在地上，怆然泪下：「老臣认罪。」

狗生则是双眼猩红，死死瞪着赵莹莹，怒道：「毒妇！」

皇上高坐在龙椅上，幽幽扫视着跪在下方的诸位朝臣，气笑了。

「丞相身居高位带头腐败，诸卿又有谁清正廉洁。你们烂了，朕痛心疾首，竟养出你们这群冠冕堂皇、结党营私的蠹虫！朕有罪，愧对天下黎民百姓，吏治若不肃清，何以安国定策平天下！」

百官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

褚卫说，赵丞相已然穷途末路，树倒猢狲散，让赵莹莹去大义灭亲，无非就是想保住赵家的血脉。

至于狗生，他被赵莹莹拉下马，也是他咎由自取，为官不正，贪污受贿养外室。

三日后，赵丞相于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震慑百官。

狗生则因其罪证尚轻，被搁去了官职，贬为庶民。

不过饶是他保全了一条性命，其欠下的风流债也够他去投胎了。

抄家那日，我命人将他狠狠推进后院某间闭紧的屋子，里面关着疯子陈萋萋。

我早已给她递了刀子。

她被恨意蒙住了心智，整日念叨着要灭负心汉。

我成全她。

两人狗咬狗，惨叫声骇人，不到半柱香时间，双双共赴黄泉。

草席一卷，扔去乱葬岗喂狗。

16

我拜了无数次送子观音，终于在三年后，怀孕了。

褚卫激动得流下眼泪，紧紧抱住我：「玉娘，咱们有孩子了。」

我哭得浑身颤抖，「卫郎，卫郎，观音娘娘终于赐福了。」

「傻瓜，分明是玉娘你自个努力怀上的，每日膳食调养，强身健体，以及为夫夜夜折腰。」

「……」

听到最后，我直接无语，满脸羞得不行。

自赵家落难后，赵莹莹便在京城某家书塾当先生，教女学琴棋书画，很受学生们的喜欢。

她立志要当流芳千苦的女先生，为天下女子传扬学德。

我闲暇时，经常找她叙旧聊天，唠嗑天南地北。

「莹莹，我终于有身孕了。」

赵莹莹笑了笑，神秘兮兮道：「同喜，我也怀了。」

我神情震惊，目瞪口呆：「谁的？」

她转头看向窗户，目光柔和地落在庭院里那位顶着烈日、埋头做木工的男子。

我思索了片刻，想起来他是谁了。

书塾山长的儿子，长得憨厚老实，是个良善之人。

「他在那做什么呀？」

「秋千架，他说等孩子生下来后，架上的绿藤蔓也长开了，刚好为我跟孩子坐玩纳凉。」

我不禁神情艳羡。

回到将军府后，一通说给褚卫听。

褚卫笑了笑：「秋千架算什么，为夫将来给你更好的。」

后来，我眼巴巴等着，直到儿子出生了，他才不好意思地拿出一个做工粗糙的长命锁。

「为夫亲手做的，整坏了上百个，这个是最好的。」

儿子满月时，他笑眯眯给他戴上，下一秒，气得想揍人。

小家伙烦躁地咿咿呀呀，挥舞着小拳头将那不讨喜的长命锁打掉在地，十分不给他爹面子。

他咬牙切齿：「逆子啊，逆子。」

我乐呵呵笑得好大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