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章朝她狠狠地吐了口水，「呸！晚了！赶紧滚蛋！！」

褚卫手一扬，身边的士兵便毫不客气地将沈晗月拖走。

11

蝉鸣微弱，轻风吹拂着枯井上的杂草，孤寂荒凉。

任谁都想不到，枯井底下躺着一具尸骨。

「来人，将井盖挪开。」

我看着站在沈府后山的众人，指着枯井，噙着泪意大声道。

两名士兵快步上前搬开井盖。

褚卫朝我笑了笑，亲自顺着缰绳滑下枯井捞尸，「岳母大人，我来。」

我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沈岱昆脸色极为阴沉，「玉儿，你到底是沈家人，荣辱与共，有些陈年旧事过去了，便让它过去。爹知道你心中有怨，愧对你们母女俩，往后爹会百倍千倍地补偿你。所以，适可而止，切莫闹得人尽皆知，损了沈家的颜面。」

他薄情寡义，对后宅内务不管不问，骨子里又重男轻女。

当年女儿跟小妾突然消失不见，他默不作声，任由夫人张莲到处作妖。

因为张莲的娘家是富商大贾，财力雄厚。

沈岱昆看重权势地位，权衡利弊之下，选择偏袒张莲。

我冷笑：「你过得去，我过不去！你不配做我爹，今日我要张莲母女为我娘陪葬。」

沈晗月和张莲跪在沈岱昆的脚边啜泣，闻言，吓得瑟缩在一块。

张莲至今一直拒不认罪，颤声：「老爷，我们是冤枉的啊，玉儿无凭无据污蔑我们，太仗势欺人了。」

是啊，当年的知情人早已悉数被她发卖或者被灭口，我去哪找证据。

许久后，褚卫背着一具布满泥尘灰网的白骨爬出枯井。

众人一惊，我潸然泪下，抱住我娘的白骨哭得撕心裂肺，「娘，你死得好惨啊，女儿不孝，至今才来寻你。」

褚卫心疼地拍了拍我的后背，「玉娘，我会帮岳母大人和你讨回公道。」

沈岱昆转头看向黯然神伤的褚卫，不悦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将军位高权重，也不可带兵擅闯民宅。玉儿的事，是沈府内宅里的恩怨事，下官自会还她公道，还望将军莫要以权谋私，干涉沈府。将军若再不收敛，下官可要上京递折子告状。」

「沈大人，本将军之所以带兵闯进民宅……」

褚卫淡然自若，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书，扔了过去。

「是因为前来奉旨抄家，沈大人担任河清盐政，每年以各种借口向朝廷申报增加盐引发行量，又与盐商们私相授受吃回扣，贪污巨额赃款，证据确凿，是以皇上震怒，下令抄家流放。」

沈岱昆脸色煞白，迅速摊开文书一瞧，惊恐道：「怎么会这样，是谁举报本官？！」

褚卫轻笑一声，「是本将军，玉娘说，沈府无情，休怪她无义。」

沈岱昆被女儿和女婿狠狠摆了一道，气得差点晕过去，他面如死灰，颤着手指向我。

「逆女啊，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在你出生时，将你掐死算了。」

我冷冷看着他，又扫了眼张莲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狼狈样。

「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怪得了谁！」

月黑风高夜，花街柳巷的偏僻角落里，张莲和沈晗月浑身疲软地趴在冰冷的石板上。

「你们猜，这里是哪里？」

我抬脚不客气地踢向沈晗月，阴森森道。

她惨叫一声，疼得面部扭曲，哭道：「玉姐姐，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知道错了，往后给你做牛做马赔罪。」

「呵，赔罪？你们想得倒是美。这里是比青楼还脏的腌臢地，今夜，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