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检查过你妈妈的遗体,她不是自杀。”
“或者说,冰柜里那个,压根不是她。”
9
我妈妈或许没死。
凭着那晚弄晕颜德兴搞来的指纹,颜洵摸去了冰柜。
然后他告诉我,我妈的尸体不翼而飞。
同样不翼而飞的,还有他母亲的尸体。
冰柜里压根就没有我们的妈妈。
我苍白着脸在医院呆坐地像个纸人,一阵风带过去我都能摇摇欲坠。
颜洵像是想来扶我,结果手没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你怎么确定你妈妈就一定死了,而我妈妈还有可能活着?”
我从一团乱麻中勉强抽出几丝理智,开始试图理清逻辑。
他难得没立即接话,神色倏地一暗:
“我找到了她的骨灰盒。”
“而你妈妈,什么都没有。”
一时无言。
碰巧有在车祸中受伤的女人在医院歇斯底里的大哭,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冲击地我头疼欲裂。
满室嘈杂声中颜洵试探性地拉起我的手,低声说了句“走”。
我像个木偶一样由他牵着,背后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你还我孩子!”
最后她直接冲过来,我被撞地直往颜洵身上摔。
老大夫和一帮护士忙跑过来把她拉走,说她有精神疾病。
我看着她,她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和焦味,熏得我头疼。
精神病难道不该被看看好么?
我妈妈,后期光靠安定已经无法维持精神稳定,后来才过量自杀。
她要是没死,现在又会被关在哪呢?
黑暗猛然袭来,我直直倒了下去。
10
我原本是个弃婴,除夕雪夜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
八岁时,妈妈猝不及防敲开了我的房门。
她身上的羊毛大衣上漫着淡淡的香味,嗓音温暖又柔和。
“这孩子跟我长得真有那么几分像,不哭不闹这么乖。”
一旁的院长赶忙用力点头,我这个年纪,已经很少有人愿意收养了。
她一眼便认定我和她有缘份。
也是个飘雪的除夕,我跟着她回了家。
那时她才27岁,白手起家创立了自己的美妆品牌,正是事业有成的时候。
除了原生家庭糟糕外,白富美该占的她全占了。
而她那个酗酒如命的父亲,或许是她日后悲剧命运的祸根。
我13岁的时候,她遇见了颜德兴。
四十出头的颜局长,保养的极好,全然瞧不出年纪。
不沾烟、不沾酒,唯一沾的是刑侦小说和高尔夫。
我目睹她迅速坠入爱河,贪恋他身上所谓的“成熟稳重”。
我知道,我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
同样被打破的还有沉默寡言的颜洵。
即便不说话,傻子也看得出他不喜欢我们母女。
当然,我从不在乎他喜不喜欢。
我妈妈就不一样了,她变着法讨他们父子俩的喜欢。
她其实不会打高尔夫,但是为了颜德兴,她能在球场上从日出呆到日落。
哪怕得了腱鞘炎,她都能变着法坚持。
颜德兴的态度却是一点点冷了下来。
11
他不喜欢她浓妆明艳的样子,也不喜欢她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
他对她衣服的颜色和款式都有严格的要求:
开衫一定要是香槟色,发绳上一定要卡一朵蓝边白玫瑰。
于是渐渐的,那家美妆公司,被写到了颜德兴的名下。
妈妈成了呆在他身边的吉祥物,且不知道何时开始,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她从不跟我说发生了什么。
一次他应酬回来,妈妈冲上去大喊大叫朝他吼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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