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一定为实，安小姐。”

他边说边走过来把吊瓶拿下，见我紧紧攥在手里的针头，又笑道：

“安小姐获取安全感的方式还真是独特。”

我不为所动。

“不过安小姐想保持着这个姿势加令弟的微信吗？”

我慌忙抬头看他，年轻医生的眼睛里闪过几丝狡黠。

14

陆屿是个网红医生，粉丝破千万。

准确的来说是医学生，他还在见习。

但他人帅梗多，所以视频浏览量都奇高。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此时他从白大褂里掏出手机，三下五除二翻出一段聊天记录。

备注上写着简单的几个字：21 法医 颜洵（聋哑师弟）。

……

陆屿催我赶紧看字。

“去找我姐，她在312病房。”

“我被带走了，给她听语音。”

言简意赅，头像是一片纯黑。

我示意陆屿把语音放给我听。

“姐，我是颜洵。”

确实是他的声音。

“冰柜的事还是被发现了，短时间内我应该接触不到外界。”

“陆屿在我爸身边呆久了，眼下是最安全的人。”

什么意思？

我带着窥视的眼光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陆屿：

“你是卧底？”

后者点点头，嘴边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

颜洵的语音还没有结束：

“他接触得到你妈妈死因的细节。”

“所以，这段时间请相信他，然后…”

“等我回来。”

背景音突然凌乱起来，隐约有打斗的声音，随后语音戛然而止。

我怔怔地听他说完，好几分钟脑子里都是那句“等我回来”在盘旋。

陆屿瞅准里时机想把我手里的针头取下来，反被我无意的一躲戳中了虎口。

“你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他揉了揉渗血的手，然后低着头又摆弄了手机一阵放在我眼前。

“喂，知道冰柜里代替令慈的那具女尸是谁吗？”

我疑惑地抬起头。

照片里的女尸一动不动地躺在一缸福尔马林里，脸色青紫，身上多处淤青。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化成灰我都认识她。

高中失踪了两年的校花。

“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陆屿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我耳边，嘴边挂着一丝苦笑。

15

陆屿念高三的时候，颜洵在念高二，我和赵依然在念高一。

我不认识陆屿，却认识赵依然。

晚自习独自回家的少女消失不见，且离奇地几个月警方都找不见踪影。

“校花失踪”一案那年登上了我们市的各大报纸头条，最后惊动了颜德兴。

他亲自到校门口抚慰哭灵的赵依然父母，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后这件事就没了下文。

我之所以能死死记住赵依然，也得归功于颜德兴。

他端详了报纸上的照片半晌，然后突然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

“绯绯，她有些像你妈妈，不是吗？”

当时我就汗毛倒竖，黑白照片上的赵依然发卡上赫然别着一朵蓝边玫瑰。

也是在那之后，颜德兴与我的距离越来越得寸进尺。

“如果赵依然真的是你女朋友，颜德兴怎么会放心你在他身边？”

我不信他会这么蠢。

“单相思，总可以算个初恋吧。”

陆屿梗着脖子在那嘴硬。

“那算什么女朋友，给死人造谣也是犯法的。”

听见我的话，陆屿的神情好像有一瞬僵硬。

“一起长大的，表白过几次，没答应…”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得到了陆屿一句“生性凉薄”的评价。

“说吧，你手上有什么料。”

我坐在病床上，抱着手臂盘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