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不您亲自去看看?”
我手心的冷汗直冒,在江崎的视觉死角狠狠掐了陆屿一下。
江崎张口作出了“好”的嘴形,却被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了。
我瞥了一眼,上面果然写的是“颜德兴”。
江崎最后骂了陆屿一句不好好写论文净瞎搞就匆匆走了。
陆屿又送上了没心没肺的一笑。
行至无人处,陆屿长臂一伸,一把扯下我胸前的工作证:
“可以啊,偷了我的通行证和行头去发布会?”
“真有你的,安绯。”
20
原本要把疯女人带去发布会现场的人是陆屿,后来变成了我。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进来送饭的功夫被我绊倒后如法炮制给注射了安定。
“除了增加暴露的风险,我想不到你有什么必须要去的…”
陆屿的话头在看到我掏出的身份证和护照后戛然而止,然后悻悻地说了一句行吧。
“你还真是不怕死。”
我确实不怕,既然有些东西早晚都要面对,前后又有什么分别。
既然已经冒着被颜德兴发现的风险去了发布会,回趟家拿点身份证明材料又怎么了。
陆屿跳着脚说当时就不该头脑一热,为了得到信任把和颜洵的计划全和盘托出。
晚了,一旦被我知道,操刀的人肯定会变成我。
他又问我赵母怎么会相信我的。
发布会前两小时。
掏出那张赵依然躺在福尔马林里的照片,疯女人的瞳孔立马清明了起来,乖乖跟我走。
我问她那天为什么要在医院扑向我和颜洵,她微微一笑:
“安小姐,那些人都是你们俩的替死鬼啊。”
她说的当然是那天医院门口突如其来的车祸。
四车连撞,第一辆车的主副驾被烧得尸骨都不剩,空余一个车骷髅。
原来,本来该死的是我和颜洵。
我把持住表情,看向面前神色出奇镇定的疯女人:“怎么相信您?”
“那天后座上的人影,是我。”
这哪像一个疯子。
21
我用陆屿的手机将网上能搜罗到的车祸新闻都看了一遍。
前方就是红绿灯,颜德兴那辆黑漆奥迪A6L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对着那头右转的白色小轿车就撞了过去。
和
颜洵
的车型一模一样,牌照只差了中间一个数字,远看分不出来。
后面两辆车则是跟着了魔一样一股脑都撞了上去,三次冲击使得轿车前座完全挤压变形。
30秒后,火光乍起。
奥迪司机被困其中,后座一团黑影却在遮挡物掩护下踉踉跄跄跑远了。
网民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这个黑影到底是谁,偶有赵依然的弹幕滑过,很快就被夹了。
颜德兴的算盘拨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杀了我和颜洵,两个潜在的威胁就此除去,罪名落在司机和疯女人头上;
杀不了我和颜洵,就把颜洵推出去挡罪,自己还能博个好名声。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颜洵对颜德兴毫无感情,原来哪怕是亲儿子的命,他都视如草芥。
陆屿则趁着我沉思的片刻一把夺回手机并提议给我买个小天才智能电话手表。
“别发疯。”
他悻悻闭了嘴,别过头对着窗外簌簌吹落的叶子发呆。
我猜他应该是在想赵依然。
不知道她在遇害前一刻是不是和我此刻一样心乱如麻。
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我缓慢凑近陆屿:
“颜洵有告诉过你他妈具体是怎么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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