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颜德兴亲自来收拾我。

一下清醒过来，我将脸上的怒容和无助尽数收住，也学着冷冷回敬他：

“好，那我就在这等着。”

江崎别有深意地笑了，然后冷着脸向陆屿示意。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25

门口又多了些所谓的看门人。

颜德兴出现的时候，我已经端坐在椅子上了。

和妈妈一样，我别有用心地在发间别了朵蓝边白玫瑰。

他从门那进来，正好能看到我一动不动的正对着他。

“绯绯长大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伴着几声不轻不重的鼓掌。

我朝着他微笑，把他皮笑肉不笑的本事学了至少7分。

颜德兴煞有介事地蹲下来，捻起我的一缕头发，连同玫瑰开始好好把玩。

我不说话，依旧带着笑沉默地看着他。

沉默，才是最有杀伤力的存在。

许是我身上的戾气一下比以往暴涨太甚，就这样的沉寂竟然让他少见得有一丝分神。

“绯绯，想不想妈妈啊？”

他鹰一样的眼睛突然一下精光烁烁，我知道他又抓住一个绝佳的威胁点了：

“把你送去和你妈妈作伴，这样你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了。”

我在心里放肆地大笑，面上却只是单单加深了笑容的弧度：

“爸爸，您放弃收集手办了吗？畏惧我到想把我一脚踢开的程度。”

我的话果然奏效，他本就倍感压抑的神经一下就被刺激了，揪住我的头发便想往墙上撞。

我趁机扯着嗓子便对着他喊：

“杀了我，这世上你再也找不到和荀淼九分相似的 活 人了吧？！”

颜德兴的手只停了一瞬，然后就抓着我的头皮把我摁在墙上，几乎是咬着我的耳朵低吼：

“安绯，你要知道，你就算是个死人，我也玩得起。”

“从前的安琪是这样，你，也不例外。”

我头皮发麻，却僵硬地做不出任何一个害怕的表情。

“妄想症是会传染的，你妈妈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安绯，听话。”

“去跟他们承认你有病，一切都会步入正轨。”

恶魔的低语，会让人丧失理智思考的能力。

我几乎被掐得要窒息，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丝微弱的声音。

他却突然跟着了魔一样不知为何手上劲道一松，我顺势滑倒在了地上。

玫瑰滑落下来，一瓣瓣碎裂。

费力睁眼看他，他凭空梦呓般叫了两声淼淼。

我瞅准时机抄起散落在柜子上的两瓶安定注射液就往他头上砸去。

咣的一声响过之后，从他眉骨顺延而下的血液一滴一滴染红了地毯。

颜德兴被砸醒了。

我被他眼中一下凝聚起来的怒火吓到，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的淼淼，可不会像你这样不听话。”

下一刻我的后衣领就被拽住往墙上猛得一甩，无数尖锐的声音钻入我脑中像是要撕裂所有意识。

剧痛之后，我的世界只剩下黑暗。

26

我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动作粗鲁地要我配合他拍照，见我不从还给了我几巴掌。

可我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任人摆布像个人皮玩偶。

那个人还凑到我跟前威胁我说我要敢不听话，就把那些照片都放出去。

我朝他吐了口唾沫，他冷笑着从我袖子里拿了什么就把我一脚踢开。

可我却在梦里越来越冷，冷到睫毛上都落满了霜。

我被冻醒了。

只一眼，我就知道我也被扔到冰柜里来了。